创见 | 量子管理的本质就是中国式管理

文｜《中国企业家》记者 谭丽平

编辑｜米娜

在数字经济时代，企业需要怎样的管理模式？

围绕这个问题，2022年“双11”当天，金蝶集团董事会主席兼CEO徐少春与“量子管理”奠基人丹娜·左哈尔进行了一场对话。丹娜·左哈尔指出，量子管理是更利于应对世界变化和不确定性常态的管理思维。

在工业时代，支配企业经营和管理的是“牛顿式思维”，即认为所有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、机械的，注重定律、规则和控制，公司的运作也像一台运转良好的机器。

但在数字化时代，世界是复杂、混乱、不确定、快速变化、无法孤立的，这时，企业需要新的管理思维。“量子管理”思维，则是将每个员工看作特殊的能量球，放手让员工集体发挥创意，“由下而上”地为公司注入源源不绝的动力。20世纪90年代，丹娜·左哈尔正式提出了这一概念，之后对机械世界观进行了一场颠覆。

在当前复杂而又快速变化的数字时代，这场讨论来得相当应景。当前，数字化转型已然成为企业的“必修课”。

在过去的30年间，徐少春展示出了企业家身上的那种韧性。他带领的金蝶经过数次蝶变，成功跨越了多个行业周期——从DOS系统到Windows，从财务软件到企业ERP（企业资源计划）系统，2019年又成为了EBC（企业业务能力）的第一批践行者，由传统的软件公司向云服务商转型。

作为“92派”的代表人物，徐少春还是目前鲜少仍频繁活跃在台前的企业领袖之一。

2018年，徐少春创办了个人公众号，与超过3万的用户交流互动，同时与众多企业家直接对话，共同探讨数字化转型之道。

2022年，他又在视频号开辟《创见》栏目，以主持人、观察者的身份，与企业家、管理思想家对谈，分享这些创业者、企业家是如何应对变化，穿越发展周期，在逆境中成长的。

数字化转型及管理方法论，是徐少春在30年的创业中，积累下来的重要思想理论。

从“砸”电脑、“砸”服务器、“砸”ERP，到联合发起“中国管理模式50人+论坛”，从带领公司转型到帮助其他公司转型，徐少春致力于组织的数字化转型，同时将这些最新的企业管理知识传递给世人。这些方法论，也将成为数字化时代变革的有力见证。

现代管理学之父彼得·德鲁克在《动荡时代的管理》一书中写道：“动荡时代最大的危险不是动荡本身，而是延续过去的逻辑。”

在丹娜·左哈尔看来，数字时代是一个动荡的时代。“我们的时代是复杂、混乱、不确定、不断快速变化的，没有什么是孤立的，没有公司可以假装自己是一个小岛，可以遗世独立。”

这当中，就需要企业有新的管理思维。

“什么是量子管理？量子管理和泰勒时代的科学管理有什么样的区别？”《创见》第四期对谈一开场，徐少春就问了这样两个问题。

丹娜·左哈尔对二者做了详细的解释：泰勒主义是传统的管理，公司是金字塔式的权力结构，领导在顶层，通过科层制延伸至中层管理人员，然后是底层的员工，可以对组织进行全盘的控制。这在工业时代是一种非常有效的管理形式。

量子管理是一个开放的、包容的、充分调动每一个人积极性的管理模式。“量子型公司相信所有员工都有无限潜力。如果你让他们思考，让他们做决定，让他们自我组织起来，普通员工也会有创造性的想法，会进行实验，从而为公司带来创新。”

在外界环境处于高度不确定中的今天，量子管理对企业发挥着重要作用。

比如，海尔的小微模式，将自己分成4000个独立的小微应对各种意外情况和变数，同时也发挥了各种不可预见的潜力。另一家名为蓝圈水泥的英国公司，因为CEO听取了一个司机的意见，让公司的送货业务在一年之内从亏损转为盈利。

丹娜·左哈尔表示，这样的组织首先更具有可持续性，因为市场上的员工都在思考；其次，公司更有创新性和实验性，因为让更多的人思考问题，而那些人在外面和客户打交道。“量子公司，比如海尔有4000种方法，所以即使这个方法不行，那个方法可能行，所以公司其实是在拯救自己，公司有韧性，有可持续性，面向未来发展。”

徐少春也一直在探索和研究中国企业的管理模式，他发现中国企业管理模式的本质就是中国哲学。在他看来，中国哲学和量子管理有很多相似之处。

丹娜·左哈尔对此表示认同。她认为，量子思维是指以符合量子物理学原理的方式来思考。王阳明说“要有自知之明，随心而动”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，所以不要从过去去想，要从当下去想，顺其自然，要快——孟子和老子都谈到了这一点。

“因此，学习中国的典籍有助于成为量子领导者”，丹娜·左哈尔认为，量子管理的本质就是中国式管理。

对管理进行深度思考，徐少春很早就开始探索了。

早在2008年，因为彼得·德鲁克曾经的一句“21世纪中国要与世界分享管理奥秘”，徐少春发起中国管理模式杰出奖，后来又创立了“中国管理模式50人+论坛”（简称C50+），致力于共同探索中国的管理模式。

徐少春曾经谈及数字经济会带来的四个巨变：技术巨变、消费巨变、产业巨变，以及管理巨变。

在他看来，互联网浪潮就像大海的波涛汹涌，涌到每家企业的内部，涌到我们的管理者、领导者的脚下，这时就得改变过往的很多管理行为，甚至是管理的结构。

他认为，互联网进入了以管理为主题的3.0时代。1.0时代的关键词是连接，2000年初，可以看到许多企业把它的产品、服务目录上网，让大家可以访问；2.0时代的关键词是交易，大概2008年左右，像阿里巴巴搭建了一个电商平台，让商家、买家可以在这里进行交易，淘宝等电商平台纷纷崛起；3.0时代的关键词是管理。过去40年，中国的改革开放、中国企业的发展部分得益于许多有利的外部条件，同时企业家凭借自己的勤劳努力发展得很好。但未来20年、30年、40年，则要靠管理。

“只有极大地调动企业员工的积极性，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岗位上，释放他们的激情，我们才能推动企业高质量发展。只有管理的创新，才能最大限度地调动一个人和一个群体的积极性，它是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推动力量。”徐少春表示。

在某种程度上，持续在企业管理和未来趋势上进行探索和思考，也练就金蝶在发展过程中对风险的敏锐触觉，从而数次成功跨越周期。

比如，早在2017年，徐少春就察觉到传统ERP存在弊端，并在当年“砸掉”旧的ERP。徐少春认为，企业在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，常常会面临思维模式、业务、技术这三方面的痛点。而传统的ERP应用往往只侧重于“资源”或“计划”，已经无法满足数字化企业的新需求。

但当时，这个“新东西”的概念还未明晰。

直到2019年5月，全球咨询公司Gartner提出，与已有着数十年历史的ERP（企业资源计划）相比，全新的EBC（企业业务能力）将成为企业的一种战略资源和全新的业务能力。而数字经济时代，企业管理已从ERP时代进入EBC时代。

这一概念，重新定义了企业数字化的方向和范围，也与徐少春寻找的“新东西”不谋而合。双方随即联合发布了EBC白皮书，让EBC成为企业数字化市场的指引。

如今，徐少春也成为了中国管理模式的布道者。

2022年，《创见》栏目出现。徐少春在其个人公众号中写道，很多人对企业家是带着偏见的，认为他们中有的人——利己、偏执、赌风口，所以他想通过这档栏目，带大家重新认识这些企业家——这是一群有担当、有个性、充满韧性的人，同时让人们更好地了解他们身上的企业家精神，以及他们多年创业积累下来的管理理念。

“圣人之道，吾性自足，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”，我也觉得量子思维它是来自于我们的内心。我们中国的阳明心学也好，佛家也好，他们都倡导我们要明心、净心，让自己这颗心，这颗常人之心去掉我们的一些贪念，一些私心杂念，不好的起心动念。从左哈尔教授的量子管理，从她本人跟我的沟通当中，我能够找到一种信心，就是我们在探索一种真正的道，越来越接近我们内心当中的真正的自己，这种感觉是非常好的！